“爱”字神圣
作者 粗犷 2009年7月30日
有个朋友说我，你言行洒脱，不管听起来，还是看上去，都像极了和尚。
他满腹狐疑：你没有感情生活么？在你的生活中，真的没有爱上过女人么？我一笑作罢。在他的眼里，我好像不是个人似的。其实我跟他一样，也食人间烟火，也是凡夫俗子。我不是吃素念佛的圣僧，俗尘自然频生，六欲七情难断。
人很贪婪，在享受物质生活的同时，还要追求精神生活。精神生活，又往往与男女之间的情感牵涉在一起。我不指望所有人理解，但也不愿让朋友们误会。心里的秘密，看来不能捂得太严。必要的时候，我或应打开封闭着的胸腔，让里面装着的那些东西，搬到外面来见一见阳光。
我应该坦承，我是有情感的，也从不会排斥女人。
在我的情感生活中，是有过几个女人的。这些女人与我，感情曾经深厚到了死去活来的地步。我爱过她们。有的女人，我至今还默默爱着。但这“爱”字，却从来未在我的嘴里说出来过。
它太沉重，只好让它一直沉埋在心底。没有说出“爱”，不是因为不爱，也不是因为羞涩。这里面是有许多原因的。“爱”这个字眼，太神秘太神圣，我不敢亵渎，也不敢轻易地借用。
我常常责问自己，爱得彻底么？有资格说“爱”么？能给她带来幸福么？如果没有把握，那么我，就应该闭上自己的臭嘴。我怀疑自己的能力。我怀疑自己本事不济，不能让心爱的人，永远地吃饱穿暖，并且永远不会担惊受怕。
作为一个男人，应该谨慎说“爱”。甜蜜的语言，我相信确能增进情感。但是爱，绝非苟且之事，绝非一时之欢。要是说出了这个“爱”字，那今生今世，你就得信守诺言。如若背弃盟约食言而肥，无论喜新厌旧，还是始乱终弃，都是该遭天打雷劈的。
毋庸讳言，我曾经很爱我的前妻。她很美丽，也很能干。远亲近邻，见者无不称羡。在我贫困的时候，她力排众议，冲破阻力，毅然决然地跟着我走，义无反顾。后来有人说，她慧眼识人。但是我却不这么看。我觉得应该这样说，她看错了人。我并不是她理想中的爱人。
我们的分手，其实跟别人不一样。我们之间并没有说不清楚的茅盾。只是相处时间长了，发现性格和志趣，存在着较大差异。她很勤快，但我却十分懒惰。她很能干，但是我呢，却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的木匠和电工。我不会修灯泡，甚至连一个水龙头也不会换。我只想做好外面的事，却不愿跟她一起打扫房间和刷锅洗碗。
有些事情说出来的话，也许很丢人。但现在老了，皮也厚了，也不怕丢人了。我确实有点小心眼。我不喜欢她跟别的男人说话，也排斥别的男人跟她套近乎。我怕她会被人勾了去。她呢，性格奔放，热情开朗，并不排斥和包括男人在内的所有人交往。她非常讨厌我的小气。为了这个，我们经常吵架。
我后来认真检讨过自己。我意识到我们之间产生的这个问题，也许真的应该归咎于我。在人类社会里，人与人的交往，包括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交往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，我的心胸，怎么竟会如此放不开呢？
与她的分手，我是后悔过的。尽管提出分手的并不是我。她是个好人，这包括我自己在内，没有人会表示怀疑的。但是即便是好人，也不一定都能在一起的。在这一点上，我想也不会存在任何异议。世界上的好人那么多，有多少能在一起的呢？
在她的面前，我也从未说到过“爱”字。这对她是不很公平的。但后来爱意渐退，却使我暗自庆幸。这当然不是我故意留下退路，好让自己免涉食言之嫌。我缺乏自信，觉得不能自始自终地爱人，因此没有资格对她说“爱”。
在前妻的后面，我也爱过几个女人。有的女人，确实也很优秀。她们关心我的想法。其实我也知道，只要说出了“爱”，她们的心理，是会得到满足的。我自己呢，也许也会从此摆脱孤独。但是我话在喉头，却还是说不出来。
不能说“爱”的原因，上面说了一点。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。我必须考虑女儿。我爱女儿，她是我的生命。她的感受，对于我来说，是非常重要的。我毕生的奋斗，实际上，只是为了她的幸福。作为父亲，有些东西，是只能放弃的。后续的婚姻会否和谐，我大不了包票。我不愿让心爱的女儿，再为我可能的失误，而落泪伤心。
人生总是有得有失的。我虽然失去了爱情，却实实在在地，得到过一些真心。爱情埋在心底，虽然苦涩，但作为珍贵记忆，有时回想起来，也会感到甜蜜。
我现在确实不再愿意说起情感。人之将老，再去说“爱”，我认为意义已经不大。
我真的很钦佩现在的年轻人，想说就说想做就做，没有任何顾忌。但是尽管如此，我还是觉得应该给一点提醒。“爱”虽然浪漫，也应该严肃对待。它关乎爱人的幸福，不可口是心非。
记得有首歌里唱道：既然“爱”，就要大声说出来。但是我想，既然说出来了，最好不要忘记。
嘴里面的“爱”，总不能像吐痰一样随便，“噗”的一声，就飞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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