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利人(纽西兰纪行六)
作者 粗犷 2014.04.08
有一种皮肤粗糙黝黑的人,生活在南太平洋的一个岛国上。
这个岛国后来被称作纽西兰。纽西兰就是新西兰。英文“New Zealand”的“New”,音纽,意为新,故译为“纽”,又有译为“新”的。
在纽西兰的街头巷尾,你一眼就能将他们辨认出来。他们的个头都不太高,但普遍比较粗壮。有学者称,经研究证明,他们是蒙古族人和澳洲土著人的混血儿。也有人认为,他们是台湾高山族人的后裔。
我对人种的起源知之甚少,也无力进行考证。但从体型及面相看起来,似乎是有一点蒙古族人的特征。
他们就是最先拥有这片土地的、充满了传奇色彩的毛利人。
毛利人现约七十余万,居住在纽西兰的,约有六十二万。其余的那部分,散见于澳大利亚及欧美大陆。
毛利人跑到那儿去的确切时间,现代学界众说纷纭,莫衷一是。但是据毛利人自己的说法,他们的祖先,是从一一五〇年始,就一批批地,迁居到那儿去的。
他们称,他们原先生活在一个名叫哈瓦基的地方。一个叫库佩的男人,爱上了别人妻子,并且杀死了她的丈夫,于是便开始逃亡。他乘坐的木筏,在浩瀚无垠的海上漫无目的地漂泊,最后发现了一个陌生的岛屿。
这个岛屿极大,有着辽阔的草地和茂密的森林,但却无人居住。这个岛屿,就是现在被称作北岛的,组成纽西兰这个国家的两大岛之一。
纽西兰的首都惠灵顿,最大的城市奥克兰,以及举世闻名的花园城市哈密尔顿,就坐落在景色秀丽的北岛上。
库佩见到头顶上飘着的一朵朵白云,于是把这个岛屿称作“白云下面的大地”。
他回去说知此事,族人们遂开始迁居。
“白云下的大地”经库佩随口一说,竟成为纽西兰的代名词,并一直流传沿用至今。
那个叫做哈瓦基的地方,学者认为是库克群岛。不过也有些学者认为,那就是中国的台湾岛。有科学家研究发现,毛利人的基因,与台湾原住民的非常接近。
骇人听闻的食人族,我以前只在书上和影视作品里看见过,但是如今,我却在纽西兰的城市、乡村和丛林里,常常都能看见他们的后代。
两百多年前,毛利人曾以人肉为食。他们以前所做的这种事,听了都让人头皮发麻。直至如今,我还是感到心有余悸。
现代的毛利人,受西方文明的影响,生活习惯和饮食习惯,已经与统治着他们的英格兰人基本无异。但是他们的后代,却至今仍为宰杀并吃掉人类的祖先们,而悍津津乐道。
不过毛利人在历史上的血腥和野蛮,他们自己可以说,别人却是说不得的。
现任总理约翰.基,曾经为了一句玩笑话,遭到了毛利人的责难。
他在出席一次旅游业会议的时候,当着约两百名与会者说道,幸亏不是在塔霍部落。要是成了‘盘中餐’,那可不太妙了。
他的话,无疑是当作玩笑来说的。他以为毛利人是听得懂的,会明白他的意思的。但是他却没有料到,后来竟事与愿违。
塔霍部落的人,听到了他说的这句话以后,就不愿意了。
有一个名唤塔马蒂·克鲁格的毛利人批评道,约翰.基言语不当、开的玩笑庸俗,与他的总理身份极不相称。
约翰.基的玩笑,是在当时与纳提波罗乌部落的人一起进餐时开的。塔霍部落是纳提波罗乌部落的邻居。塔霍部落就是传闻中的著名的食人部落。
毛利人从来不认为自己曾是野蛮的人。他们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文明人。
在毛利语中,毛利意即“正常”,毛利人即为“正常的人”。欧洲人发现他们的时候,问是什么民族。他们答道,是正常人。在毛利人的眼中,外国人才是不正常的人。
毛利人心灵手巧,尤其擅长雕刻和编织。他们的木雕和石雕作品别具风格,广为世界各地的艺术爱好者们收藏。
毛利人普遍钟情于纹身。他们喜欢在身上各处刺上图案。
不过我觉得,这一点也不好看,甚至非常吓人。但也有人却对此情有独钟。一些白种人认为,这样的图案粗犷强悍,能散发出野性的美,具有艺术的感染力。
毛利人的舞蹈,正逐渐为人们所接受。我也喜欢看他们跳舞。他们的舞蹈热情奔放,充满了丛林气息。他们的舞蹈,能把人引入一个完全陌生的、神秘的、令人油升好奇的世界。
据称距奥克兰不远处,有一个毛利人的部落,现以为游客们表演吃人为业,我于是便想去看看。不过我去错了地方。我去的那个部落,并不表演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吃人节目。
那儿的毛利人,只摆出了几个剽悍的姿势,让游客们拍拍照。
不过那儿古木参天,阴风习习。身处那样的地方,也能使人毛骨悚然。
从散落于四处的破陋不堪的小木屋,以及他们的纹身、饰物、吃食及供奉的神器,我就已洞窥这个奇特民族以前原始生活的一斑。
穿过崎岖不平的小道,绕过一间间小木屋和千奇百怪的雕塑,前面就出现了一个比较敞亮和开阔的地方。
那儿有一所略有现代风格的大房子。透过窗上的玻璃,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着的一排排长木桌和长木椅。我猜那里面,一定是供游客们去吃饭的食堂或餐厅。
那所房子的左侧,站着一大群人。我不好意思挤进去,于是踮起脚尖往里看。
几个粗壮的毛利族汉子,手握柄儿长长的铁锹在地上挖。铲去上面的泥土,蒸蒸腾腾的热气就突突地朝外冒。搬开石块,掀掉一层宽厚肥大的树叶,一只鉄箩筐就露了出来。
那只鉄箩筐里面,装满了牛羊肉和猪肉,还有一只只鸡和一条条鱼。
汉子们抬起鉄筐,下面便是烧红的石头,和突突地上窜着的火星。
纽西兰多见火山,地热资源极其丰富。利用地热烹制食物,以前我曾听说过,但至此才算真正地见到了。
那些烤熟了的食物,散发出浓烈呛鼻的气味,熏得人睁不开眼,也不敢大口地呼吸。
不好闻,未必就不好吃,我对自己说道。我想起了国内的臭豆腐和臭冬瓜。那些东西闻起来臭烘烘的,但是吃起来,却是香喷喷的。
给鉄筐里的食物拍照的时候,有个毛利族的小男孩,站到了我的身边。他仰着头对我说道:“Hi,how are you ! ”
他约有八九岁的样子,皮肤看上去,比他的粗糙的族人们白嫩些。
“Good,and you ! ”我答道。
我伸出一只手摸着他的头,另一只手摸出几块巧克力。我示意要送给他,但是他却迟疑了片刻。不过后来,他还是把他的手伸了过来。
他灿烂地笑着,并咿咿呀呀地说话。我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,但是明白他的意思。他是在表示对我的感谢。
我请人给我和他拍了一张合影,但是后来发现这张照片不能用。拍照的人也许大意,他的两根手指头,遮住了孩子面孔的大部分,只留下了他的两只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称的大脚,和他的那两条细细的腿。
餐厅里面的食物,堆积如山,可惜我吃不下去。
那些食物与国内的臭豆腐,完全不是一码子事。那些食物的焦味,取代了肉味。我撕了一片鸡肉放进嘴里咀嚼。太咸,咸得舌头发麻。我只得不住地喝水、喝奶、喝咖啡。
我嫌人声鼎沸气味呛鼻,于是便跑到外面去透气。里面表演着的毛利舞,也引不起我丝毫的兴趣。那孩子见我走出去,便也跟了出来。
我想吸一支烟,但是那个孩子,却对我做了一个果断的手势。他轻声地对我说道:No!
当我收回烟的时候,他朝我翘了翘大拇指。
我们的车离开时,那个孩子站在寨门口,远远地向我挥手道别。谁说毛利人野蛮不开化呢?看,他们的孩子也讲文明。他也像中国的孩子一样,懂礼貌,讲义气。
归顺了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现代毛利人,生活无忧无虑。
纽西兰同一些欧美国家一样,实行高福利制度。许多毛利人是不用工作的。他们不必去工作,便可得到政府的救济。他们能够得到的救济幅度,甚至高于一般劳动者的薪金。
一位在纽西兰执业的华人律师对我说道,毛利人大多不愿寻找工作。他们的学历,一般都不太高,不能从事高科技高技术的工作,因而取得高酬金的机会,微乎其微。
纽西兰具有完整的社会保障体系。子女津贴、患病津贴、遗孀津贴、救济金、养老金及意外医疗金等等福利种类,多达十几项。
虽然毛利人仍处于社会的最底层,但是生活并没有任何压力。
高福利制度和毛利人的游手好闲,也带来了一些社会问题。膘肥体壮的毛利人,在城市的街头,摩肩接踪,比比皆是。
一个未成年的毛利族女孩,想要一点零花钱,但是母亲却不愿意不给。
她的母亲对她说道,要钱花,为什么不现在就去生一个孩子?
这是一位华人朋友对我说的。他不愿与毛利人同住在一个社区。他怕他的孩子不学好。
这话让我大吃一惊:世上竟有这样的母亲!但是这位华人这位朋友,却只是淡然一笑。
“这样的事,一点也不值得吃惊,”他说道,“在纽西兰,生出来的孩子,不但由国家出钱养,生出孩子的母亲,还能白领国家补贴给她的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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